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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67 第五卷 第三章 壬戌年夏(五)

还缘 甲木了果 5619 2025-03-10 07:12

  鸢:“送朋友礼物,什么样的比较好?”

  律皊:“嗯……如果是我,会送他最近需要的。”

  鸢挠挠头,“他说没什么需要的……”

  律皊:“你问过了?”

  鸢:“嗯。”

  律皊想一想,“你能告诉我送他礼物的原因吗?庆生,有喜事,还是什么特别的日子?”

  鸢:“也没什么,就是他经常送礼物给我,想回一次礼。”

  律皊:“他通常送你什么样的礼物呢?”

  鸢:“什么都有,鞭子、匕首、飞刀、药、干果、袋囊……”

  律皊:“都是你平时用得上的。”

  鸢:“是啊。”

  律皊:“他也在这里做事,和你差不多么?”

  鸢:“是在这里……有点不一样吧。”

  律皊:“像我这样的?”

  鸢:“……嗯,差不多。”

  律皊:“送他爱吃的东西怎么样?”

  鸢又笑了,“你们还真是有点像。不过,我想送个留念,能一直在的。”

  律皊:“哦,那要送一个稍微好点的。”

  鸢:“是啊。”

  律皊:“方便告诉我这位朋友是兄弟还是姐妹么?”

  鸢:“男的,不过挺妖娆。”

  律皊:“妖娆?这么说他会不会不高兴啊?”

  鸢:“不会,人家靠这赚钱呢。”

  律皊:“……哦。那他喜欢戴首饰么?”

  鸢:“喜欢呀,只是已经戴得够多了!”

  律皊一时想象不出来,如果有缘见到,真想好好瞧瞧。“衣物之类的呢?”

  鸢:“说绝对不要我买的,嫌难看!”

  律皊觉得好笑,这样的朋友也挺有意思。“那他喜欢什么样的东西呢?”

  鸢:“好看的,不过是他认为好看的,我觉得花里胡哨的那种。好玩的也行,他很喜欢什么猫啊狗啊的,不过这里不让养。”

  律皊:“猫狗的玩偶行不行?”

  鸢:“应该可以,不过又有点……说不上来。”

  律皊:“也是……”

  律皊想着,瞥见了摆卖的扇子,随即想起好像有人忌讳送扇子和伞,因为谐音像散伙的散。律皊看到好看的扇面,想到了画和工艺品,然后想起:“要不要送他一个漂亮的首饰盒?”

  鸢一拍大腿,“这个好!他说过首饰太多了没地方放呢。你一说我就想起来了。”

  律皊:“你想想他喜欢的质地、颜色、纹饰之类的,有哪些首饰要放,首饰盒估计会放在哪里,买多大合适。应该就能挑到让他称心的了。”

  鸢:“要考虑这么多!”

  律皊笑着点头。

  鸢:“我知道了。多谢你啊!”

  律皊:“不客气。”

  鸢转身走了。律皊不知道他会去哪里买,希望能买到朋友喜欢的好物件。

  隔天晚上,鸢到乌鸦的老巢里找人,有人帮他叫:“荃,你家鸢来找你了(注:荃,音quán)!”

  不一会儿,一身华衣露着玲珑锁骨,半掩着香肩从门后探出身,妩媚的笑容搭配诱人的声音,“来了——”长发半编半散,头上戴着花饰,耳钉小巧闪亮,右手腕上戴个玉镯,左手腕上有好几串链子,很配中指上的戒指。面纱轻薄透,欲盖弥彰,右腿恣意露出大半,走的每一步都很撩人。

  鸢心想说他还是这么露骨,不过得承认确实很招人。

  鸢走到近前,荃伸手摸他的脸,隔着面罩,便用拇指摩着眉梢。“又走了那么久,你还知道回来呀!”

  鸢笑道:“回来了。”

  荃收手转身,带着鸢往屋里走,“进来吧,有你爱吃的樱桃,又甜又多汁!”

  鸢:“熟透了么?”

  荃:“当然熟透了。”

  荃边说边拿起几个洗好的樱桃,递给鸢。

  鸢伸手接樱桃,荃故意拿远了,鸢往前够,荃借机挽上他的胳膊,头靠到他肩上,半闭着眼睛,长长的睫毛十分迷人。

  鸢拿到了樱桃,笑道:“给你吃。”

  荃:“你吃吧,我吃了好多了。”话是这样说,挽着胳膊的手却不肯放,头也不抬。

  鸢:“……真拿你没办法。”

  鸢只好先将樱桃放回果盘里,另一只手拿着的礼物也先放下,腾出手摘下荃的面纱,抚摸他的脸颊、头发,感受他的气息、欲求,探入深处,满足他,也释放自己。然后,像往常一样,荃躺在他旁边,聊聊天。

  荃:“你每次都只做一次。”

  鸢:“一次就够了,纵欲伤身。”

  荃:“要都像你这样好伺候就好了。”

  鸢:“要都像我这样不给钱,你会哭的。”

  荃:“那今天收钱!”

  鸢:“没有现钱,用实物抵账行不行?”

  荃:“什么实物?”

  鸢翻身起来,取过袋子打开,将首饰盒递到荃手上。“这个。”

  荃没有想到,看着确实漂亮,做工精细,里面的分隔也恰到好处,很像自己会买的东西。“这是开了什么窍?买得这么好!”

  鸢:“我选的,错不了!”

  荃真想白他一眼,看在首饰盒的份上不损他了。

  荃:“吃樱桃吧”

  鸢:“嗯。”

  荃仔细放好首饰盒,位置和鸢想得一样。荃洗了手,把果盘端到床边,拿起一颗樱桃,“张嘴。”

  鸢:“啊。”

  确实很甜。

  过了两天,经常来找荃的一个小头目无意间提起,看到鸢送了樱桃给少主院里叫律皊的侍者,觉得他还挺会拉关系套近乎。

  小头目:“那个人不简单哦,得了少主的令牌,来过两次。有人不知轻重伤了他,被首领送到东堂主那边去了。他来的时候你在不?”

  荃:“……没见到。”

  小头目:“你那时候应该在睡觉。”

  荃:“他长什么样?”

  小头目:“少主看中的,肯定好看呀,挺斯文的。”

  荃:“你在我这里说别的男人好看!”

  小头目:“你问我的嘛。”

  荃扭脸不乐意。

  小头目:“别生气嘛!不说了不说了。”

  伺候小头目睡下后,荃没有马上睡着,半眯着眼睛靠在床边,想着种种。

  隔天是鸢约好过来的日子,荃准备了好多樱桃。

  鸢笑道:“买那么多樱桃!”

  荃:“喜欢可以多拿点带走。”

  鸢笑道:“樱桃不经放,现吃现买比较好。”

  荃:“吃不完可以分给别人嘛。”

  鸢:“也是。那我再带点给律皊——就是现在少主的贴身侍从,说是你送的。”

  荃:“……干嘛特意提我?”

  鸢:“我上次送他了,谢谢他给我礼物的建议。”

  鸢眯着眼睛笑,荃也笑了。“首饰盒吗?”

  鸢:“是啊。不得不承认他对人的了解在我之上啊!”

  荃:“……他为什么帮你?”

  鸢:“我问他,他就帮我想了。他人很好,见了你就知道了。对了,你知道南枝怀孕的事吗?”

  荃:“听说了,挺意外的。”

  鸢点头同意,他开始也挺意外。“律皊是孩子的爹。”

  荃:“是么!”

  鸢:“厉害吧?少主默许了。”

  荃:“厉害……”

  鸢:“跟他相处好应该错不了。”

  荃:“嗯,听你的。”

  荃这才放下矛盾的心情,享受和鸢在一起的时光。

  第二天,鸢又给了律皊好多樱桃。

  鸢:“这是我那位朋友给你留的。”

  律皊:“谢谢他费心了!这些够多了。”

  鸢:“你和南枝慢慢吃,我先走了。”

  律皊:“出远门么?”

  鸢:“啊。”

  来去匆匆,是信使的日常。

  律皊有时会想,他们实际上应该在帮着做不好的事,然而身在这里,竟然什么也不知道,什么感觉也没有,真可怕!有一些帮凶可能还真是没有自觉吧……

  要怎样才能保持觉知?如果一开始就身在其中,没有距离,会不会习以为常——比如任梧凤……

  律皊洗好其实已经很干净的樱桃,给南枝送去大半——她真的很爱吃。又用更精致的盘子装了小半端到任梧凤的书房。

  任梧凤抬头看他:“还是鸢送的?”

  律皊:“嗯。他送来就出门了。”

  任梧凤伸手拿樱桃,律皊用一同端过来的湿手巾帮他擦擦手。

  任梧凤很享受律皊像照顾孩子一样伺候他,当然他不会告诉任何人。为什么这个人可以如此平静地待在自己身边?不可思议,却不想猜疑,然而,总忍不住试探试探。

  任梧凤:“你知道鸢去哪儿了吗?”

  律皊:“他不会告诉我这些。”

  任梧凤:“他去看钥野那边门派的情况,包括钦山派。”

  律皊:“哦。你们不去招惹人家,他们不会主动找你们麻烦吧。”

  任梧凤:“嗯,希望是。”

  律皊最近发现,有时候就算自己说得很直接,任梧凤也不会显出不快,看来他心情很好,不知道是不是好事。

  这两天挺热,好些人傍晚到湖边乘凉,会水的就泡在水里,湖边上的水不深,底下有石头可以踩。有人更喜欢去河里,让水缓缓冲着挺舒服。

  律皊带着南枝约了芙蕖去湖边,南枝在岸边坐下来,看着他俩下水。

  律皊脱了上衣,露出满背的伤痕,马上引来各种目光,有的还知道回避一下,有的真是直勾勾的。大家没想到一个杂役居然有这么多伤,不知原委,私自猜想。

  相比之下,芙蕖手臂和前胸的疤痕一点也不显眼,瞧着温和多了。芙蕖暗自笑笑,看看律皊,下水游泳去了。律皊也走到水里,先适应一下水温。

  突然有人给他披了一件纱衣。“男的也可以穿着上衣,不用脱那么光啊!”

  律皊转头看他,戴着薄薄的面纱,皮肤很光滑,眼神很特别。“谢谢你!”

  荃:“你知道我是谁吗?”

  律皊:“方便告诉我吗?”

  荃:“荃。”边说边拿起律皊的手,在他的掌心写了一下。

  律皊:“我叫律皊。”

  荃:“我知道。我送了你樱桃呢。”

  律皊笑着点头,“你好!”原来这就是鸢的那位朋友,挺会照顾人呢。

  荃:“你背上的伤是被人打的吗?”

  律皊心想这里难得有说话这么直接的人,笑着摇摇头,“只有肩上那两条是被人抓的,其他是不小心摔伤了。”

  荃:“从什么地方摔下来?马上吗?”

  律皊:“山上。”

  荃:“真够呛!摔到刺丛里了吧?”

  律皊:“是啊,可惨了。”

  荃:“真是!不过你这皮肤也很容易留疤,完全没好啊。”

  律皊:“好像是。”

  聊聊天,律皊游了一会儿,荃说不怎么会游,只是在水里泡着凉快。律皊游的时候,荃时不时看看他,看看南枝,看看晚霞。

  有人问南枝坐在岸边不怕蚊虫叮咬么?南枝说她带了香,可以驱蚊,没说是律皊给的。南枝也不知律皊从哪里得来的,只要带在身上就完全不会被咬。律皊说还是要小心点用,因为没问过怀孕的妈妈用有没有问题。

  天色渐暗,芙蕖招呼律皊走了。

  律皊对荃道:“衣服洗干净还你。后天还来吗?”

  荃:“你换上衣服,这个给我就行,有人洗。”

  律皊:“……哦。”

  荃知道律皊还没弄明白,乐道:“你已经有南枝了,我就不邀请你了。我在鸹那边,有空可以过来喝茶,不过我一般中午才起来,你别来太早哦。”

  律皊有点明白了,点点头,“好。”

  回去的路上,周围渐渐没人了。芙蕖问律皊:“你和荃很熟吗?”

  律皊笑道:“刚认识,之前听鸢提起过。”

  芙蕖:“他约你到他那儿去了吗?”

  律皊摇摇头,“他说我已经有南枝了,只能去喝茶。”

  芙蕖:“还算他识相。”

  律皊:“你们认识。”

  芙蕖:“不熟,不过他很出名。”

  律皊等着听下文,芙蕖看看南枝,没有接着说。

  芙蕖在岔路口跟他们再见,南枝和律皊继续往回走。

  南枝走着对律皊道:“荃在这里有点像我和芙蕖原先那样,靠身体赚钱。听说他那方面的功夫很好,有好多原来找女伴的人都会时不时去找他。”

  律皊:“谢谢你告诉我。”

  南枝:“芙蕖怕我在意,其实她也想告诉你。”

  律皊:“嗯。”

  南枝:“你会想要去接触或者反感像荃这样的人吗?”

  律皊:“不会。只是这样的人可能需要比较长的时间才能了解吧。”

  南枝:“……第一感觉呢?”

  律皊:“感觉他不坏”

  南枝:“我也这么觉得。不过现在想要拉拢你的人很多,也要小心点。”

  律皊:“好。你为我操心呢。”

  南枝笑着摸摸肚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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